圖片取自:尋找李明哲 |
緣起:
四年前的今天,台灣人李明哲以言獲罪,被中國非法判刑五年。作為第一個被控「顛覆國家政權罪」的台灣人,起訴書所載李明哲之「犯罪事實」,完全是他在台灣透過網路關心中國民主所發表的言論。中國針對一個「非國民」褫奪其政治權利,剝奪其言論自由,是嚴重違反國際法的惡劣行徑,更讓每個在台灣行使言論自由的公民,都可能受到中國政府當局的司法迫害。
李明哲在中國的遭遇,也可能是全世界每一個人的遭遇。鑒於全案過程未聞李明哲答辯,緣此,代擬「李明哲答辯」詩一首。
你問我的姓名,
我一時之間竟不知從何答起。
不是我想騙你,
因為你問的是政治問題,
卻想讓我在法律中自認罪名,
而我心裡的答案卻是哲學問題。
為了不讓你說我狡辯,
我可以先簡單說出你想聽的答案:
是的,我叫李明哲。
李明哲,台灣給我的名字,
陪我酸甜過苦辣過,
跟我藍過綠過當官過,
因為多姿多采過,所以
請你相信我,我心已無色,
現在,我的另一個名字叫做“NGO”!
讓我意外的是,
此刻,你竟摘下和平崛起的面具,
用牢籠維穩我的自由,
以高牆和諧我的思想,
全世界急忙又為我取了新的名字,
2017年3月19日起,我叫“被失蹤”!
歷史上我還有過其他名字,
戰國時期我曾跳進楚辭裡,
妄想以“天問”叫醒你,
那時我的名字是屈原。
我在唐詩裡平仄過,
我在宋詞裡嫵媚過,
清朝末年我甚至曾經輕輕一聲“意映卿卿”過,
那時我是頭顱還在的林覺民!
後來我在北投山上游擊抗日血戰百次,
我一介小民敗逃福建,你竟擒我交日處決,
那時,我的名字是失去祖國的簡大獅!
你問我的姓名,
不是我不回答,
而是想要給你更多。
來吧,從我憂傷的心頭出發,
我想帶你跨越渡台悲歌中的黑水溝,
那驚過的濤,如今更驚更險,
那裂過的岸,也已裂得更為徹底。
如果你看到玉山聳起的山巔,
我要告訴你,那是地殼板塊,
億萬年聚集著不斷上升的能量;
如果你深入台灣企業的生產線,
我會驕傲地告訴你:
這才是共同富裕的新實驗;
如果你正巧趕上大街小巷的選舉活動,
我會謙虛地告訴你:
我就是台灣的兩千三百五十萬分之一!
我的一切作為,都是為了讓你明白,
我的名字,不是答案而是提問,
李明哲,一個明明白白的哲學問題:
在你心裡,人民是什麼?
為什麼總是你質問人民愛不愛你?
人民,有時是你用來妝點大國門面的GDP,
人民,有時是助你度過難關的人口紅利,
人民,更是你拿來恐嚇別人的經濟量體!
我是李明哲,
像所有平凡的人民一樣弱小,
我是平凡的小草,
像所有小草一樣沒有名字,
但別誤會我是你的十三億分之一,
不分族群膚色,我的同類是七十億!
當我們站在一起,
我們覆蓋的是全球五大洲!
這就是我對你的回答,
我是李明哲,我是小草的七十億分之一,
在你心裡,人民是什麼?
現在,換你回答我的問題!
作者:明哲不保身
曾為記者,曾經寫詩。半生奔忙於五斗米而失去詩心,如今,因為不認識的李明哲失去自由,因為無數的香港人勇敢走向監獄,有些詩句開始在我胸口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