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分的前一天，穀雨參加了一場很有意思也很有意義的公益活動，是由國家生技園區與台灣安進藥品公司舉辦的溼地復育計畫。位於南港的國家生技園區，肩負台灣生技研發的重責大任，地處台北盆地東緣，南港山系北側、基隆河南岸，前身為202兵工廠，腹地內也涵蓋了群山環繞的三重埤，擁有大片草地並復育出一塊滯洪用濕地，為南港中要集水區之一。園區裡的環境教育中心也設置了專區介紹生態保育概念，對於附近的淺山森林與濕地生態都有詳細的解說。
這天我們參與的志工活動是移除有害外來種的工作，藉由抑制蔓生的特定物種，來達到周圍生態的平衡。一開始先聽專業的陳建中老師上課，教導我們哪些外來種必須要清除。其實並不是所有的外來種都對原生態有害，而是有些品種離開了原生地，少了當地的原有天敵，到了新棲地開始毫無節制的增生，造成其他原生種類被排擠而無法生存。為了爭奪陽光、養分、水等生存資源，它們的排他機制真不是普通的有戰鬥力！通常有以下幾種特色：大量種子而且有些還可以在發芽之前休眠很久、攀爬並纏勒讓別的物種死亡、釋放有毒物質…聽起來都是殺手等級的技巧！
令人訝異的是，這些單株看起來柔弱的植物，開出的花朵還時常很賞心悅目，成片開花時路人說不定都覺得很美。我們可能覺得有些地方長滿了各種彼此競爭的植物，互別茅頭的感覺似乎有點雜亂無章，但當一個野生的自然地只有一種植物時，通常這地方已經被異常難纏的外來種入侵。一路聽陳老師介紹，更讓我們錯愕的是，外來種當初進來的方式，以及後來會擴散的原因，有些居然是人為的，也有許多種類還是我們平時常見，卻都不知道它們有害生態平衡。例如含羞草科的銀合歡，最初是拿來做牲畜飼料和薪材，但它樹根會分泌毒素使其他植物無法生長，甚至對反芻家畜或人類都具有一定的毒性。然而造成銀合歡大量生長的原因是1960年代開始，台灣開始推廣經濟造林，砍除其他雜木林改種銀合歡，想製成紙漿出口。然後最後獲利打不過其他進口紙漿，只能放任銀合歡在山坡地蔓生，除了會把體內毒素排放到四周棲地，落葉經過分解還會累積大量化學物質，壓縮其他原生植物的活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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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合歡 |
另一種更常見的是屬於鬼針草的大花咸豐草，黃蕊的小白花迎風搖曳時十分可愛，還常常被拿來煮青草茶或當作消炎清熱的藥材。最初會大量散播是因為新北市蘆洲區蜂農李錦洲為改善蜂農的經濟情況，1976年引進了全年開花的蜜源植物大花咸豐草，並於1981年的養蜂會議上鼓勵全國蜂農栽植，將種子免費送給中南部的蜂農，並刻意沿中山高速公路播灑種子，成功增加蜂蜜的產量，台灣養蜂協會為了紀念他的貢獻，還將白花鬼针草取名為「錦洲草」。然而大花咸豐草適應力太強，會搶奪原生植物的生長環境，目前已佔據中低海拔的草地，嚴重危害本土植物的生存空間。
還有一種是很早以前，1645 年就由荷蘭人引入的馬纓丹，因繁殖力強，已成為台灣平地野外普遍可見的外來種。馬纓丹的果實與莖葉都含有毒性，排他性強，莖上長有倒刺，一般動物也難以直接踐踏走過，所以年年擴充地盤成長迅速，是種相當強勢的侵略性植物。然而許多園藝公司甚至連公園處，都因為它的花朵美麗、生長力又強不易枯死，還常常在植栽時使用。其他更多族繁不及備載的外來種，可到林務局自然保育網的外來物種防治宣導網頁查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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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纓丹 |
實際開始操作移除時，一開始我們還不是很容易分辨一些比較不明顯的品種，例如金鈕扣，或小花蔓澤蘭，也很緊張會不會不小心把園區濕地好不容易復育的植物給拔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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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蔓澤蘭 |
但跟老師確認了幾次，開始越認越快，也更容易分工合作，一組人專門找幾種植物。試摘的時候，還很訝異這些隨風搖曳的嬌弱小花，底下的根居然蔓延得又深又廣，使用了省力的除草剷之後，更容易把害草連根拔起。雖然老師說這些植物的生命力超強，可說「春雨降又生」，平均一個月都要整頓一次才能維持生態多樣。但是有抑制有幫助，往後外出露營踏青時，不妨也讓小朋友們移除有害外來種作為休閒活動，好玩又有成就感。或是也可以報名國家生技園區志工，一起來投入維護與復育原生種的工作喔！
※延伸閱讀
《採集人的野帳》：台灣首部植物採集漫畫，介紹大正台灣，原生植物發掘的黃金年代。藥草繁花經採集鑑定，終成標本；採集當下的紀錄，即為「野帳」。
作者：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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