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加拿大校園內四處貼滿了呼籲本月六日進行「一日罷課」的海報,以抗議高昂的學費,如同海報所見,加拿大學生畢業時,平均每人背負28,000加元的債務,國際學生的學費是本地學生的二到三倍,也就是每年25,000~30,000加元。換句話說,本地生每年學費約10,000加元左右。
10,000加元比起許多教育免費的歐陸大學來說,自然不算低,但是相比昂貴的美國私立大學來說,卻又算得上十分低廉。也因此,儘管每年抗議高學費運動從不間斷,但也行禮如儀,始終未能成為真正普及的全民運動。加上加拿大聯邦並沒有教育部,而是由各省統籌,所以雖然是全國共同關心的議題,但是也未能成為全國性的運動。
事實上我所知道最昂貴的學費,來自我的母校INSEAD,每年學費超過10萬美元,還不包括在巴黎、新加坡與費城三地的交通與生活費在內(因為INSEAD 和Wharton 是姐妹校,學生可以跨歐亞美三洲上課,獲得學位)。要不是當初有幸獲得全額獎學金與生活費,也將是相當沈重的負荷。
但是INSEAD雖然身在法國,卻不是法國學校,而法國菁英的大學校(如商學院HEC的MBA)需要高昂的學費,但是法國的大學卻是學費全免。因此不意外的,全世界學生貸款問題最嚴重的國家,就是學費高昂的美國,美國2018年的學貸已經超過1.5兆美元,僅次於房貸。
美國總統候選人中,Elizabeth Warren 和Bernie Sanders 都曾提議一次性免除部分或全部的學貸。最激進的Sanders 認為應該完全免除學貸,並且讓公立大學免費,因此估計需要2.2兆美元的預算,他主張可以向華爾街開徵交易稅來支付,因此不難想像華爾街有多不喜歡他。
美國民主黨籍參議員Sanders 圖片出自:維基百科 |
Sanders 的計畫被認為有弱點,因為通常較高收入的家庭有較多的學貸,所以免除學貸以擴張經濟消費的能力將會被稀釋,是否真正公平也有爭議。
Warren 的建議就謹慎的多,而且也加入排富條款,她建議家庭收入低於10萬美元者(約4,200萬人),可以取消5萬美元的學貸。收入超過10萬美元者,每多3元,就少取消1元的學貸,最高到家庭年收入25萬美元為止。 Warren 不像Sanders 那樣明白要華爾街買單,而是直接抽富人稅,資產超過5000萬美元的人徵收2%,資產價值超過10億美元的人徵收3%,估計只要0.125兆美元預算即可。
反對者則認為免除學貸會使得美國債務增加約GDP的0.4%,為美國已經高築的債務添磚,經濟學家則擔心免除學貸會引發moral hazard(資訊經濟學中的道德危機,因為有人埋單而使得某些隱性的行為,造成更大的成本與浪費)。
無論是學貸或是免費遊學,都可能在選情緊繃時,成為總統大選的議題,例如加拿大本次大選膠著時,現任總理Trudeau就提出要給學生寬限兩年學貸的政策。不同的地方在於,美加的政策都必須佐以預算、做法與財政來源,而台灣的遊學全憑國民黨韓國瑜信口開河,再由荒腔走板的國政顧問團張善政、廖達琪等人護航,佐以媒體的有言必錄與造神運動,都使得韓國瑜除了親中之外,越來越像裴隆主義者。台灣和美加的民主雖然表面神似,但總是在這些細節中透露出民主根基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