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淚彈下的漫畫家:香港青年給台灣社會的重大警醒與反思
by 黃宗玄

圖片截自立場新聞

「你們還記得香港嗎?」這是參與了台南市的言論自由日時,由香港漫畫家柳廣成先生口中,所冒出的第一個問題。2019年的香港,街頭佈滿了警察、催淚瓦斯和煙幕彈,然而無懼的香港人,一次次地站上了街頭,做出了反抗。在那當兒,台灣人才忽然像醒了一樣,驚覺「言論緊縮」、「暴力壓制」、「紅色恐怖」的現場,正在眼前上演。尤其,是在離我們近在咫尺的香港……


或許,從2008年以來,台灣人或是全球人,都在中國市場的席捲之下,拼命登陸,想要獲取經濟紅利。而當年的香港回歸,更是在沒有多想的狀況下,鼓舞歡騰地回歸「祖國」。想不到,中共的威權本質一如既往,甚至越演越烈,關鍵就在於「香港人手無寸鐵」,無法做出「有力量」與「高強度」的回擊!在每天150位來自中國深圳或廣東的移民下,溫水煮青蛙的香港逐漸失去了自由和普選權,由東方明珠淪為中國的附屬地。


到底,這段時間以來,香港起了什麼劇烈的變化呢?在這樣黑暗的時刻,香港人又用什麼方式來求得一絲希望呢?底下,將藉柳廣成的講座,從幾個面向來探討:「1. 創作者在面臨社會與政治壓力下,在面對內心和現實的掙扎中,做出了忠於初心的抉擇;2. 香港人在台灣,成為一股警醒台灣社會的重要寶藏;3. 我們必須共同守護台灣,來捍衛這僅存的民主與自由堡壘。」


首先,創作者在面臨社會與政治壓力下,在面對內心和現實的掙扎中,做出了忠於初心的抉擇。在漫畫家柳廣成的磁性嗓音中,娓娓地道出了一位香港創作者的心路歷程。從六歲就立志當一個漫畫家,廣成從未忘記這樣的約定。自2012年開始自己的創作生涯,也在一路摸索自己的過程中,更臻真實!在反送中最慘烈的時刻,是廣成內心最糾結的時候,因為他知道,他有話想說、有圖想畫。那些畫,是來自於他真實的聲音,也是創作者的初心!起初,他先撥了電話給長期合作的出版商,表示自己可以理解公司的立場(顧及中國市場),所以會先「忍耐」。但,當香港警察,用子彈打穿了少女的眼睛時,廣成已經無法止住內心的情緒了!他必須畫,因為他想要做一些什麼。他想要畫,因為趁還有言論自由時,會想要做一些什麼。而他,會做的就是畫畫,而也只是畫畫!於是他在FB、IG跟推特上,都放上了關於反送中的作品。廣成期盼,世界知道香港正在發生的事情!這是他微小的心願,也是他可以為香港做的事情……


再者,香港人在台灣,成為一股警醒台灣社會的重要寶藏。一位創作者的生命,或許是緊繫著腳下土地的脈動而來。自日本到中國,最後於香港落腳。廣成見證了香港從自由,走向言論緊縮。2014年的雨傘革命,再到2019年的香港反送中運動,這些不是新聞,而是街頭上的血淚真實…… 香港人也在這段時間以來,創作了諸多紀錄片,例如:「時代革命」、「少年」等等,其不願向中國低頭,而用藝術之語、戲劇之眼、音樂之聲,來傳唱「不屈服」的詠嘆調。廣成甚至說道,他已經兩年多沒有吃麥當勞了(這是因應香港的不合作運動,不向屈服於中國政府的企業進行消費)。而到台灣,終於可以一飽口福!短短的一句話,卻覺得大大地被「震撼」。也因此,廣成可以做出許多台灣藝人和創作者所做不到的事情。像是,當初因為在社群軟體發了關於「反送中」的圖文。不久,出版社打電話來要他刪圖。他裝作沒聽到,繼續畫、繼續分享、繼續畫、繼續分享。出版社一度跟他斷絕往來。然而,在某日夜裡,出版商捎來了電話,哭著跟他說:「抱歉!我以前一直用商業的角度來看待你的作品。但現在,我為香港人感到悲傷!你是對的,你畫出了我們的心聲……」創作者,唯一要交代的,是自己的初心;永遠無法迴避的,也是自己的初心。如果,在創作過程中,喪失了自己的初心,那也永遠失去了自己!廣成喚醒了這顆初心……


最後,我們必須共同守護台灣,來捍衛這僅存的民主與自由堡壘。香港人從2019年逐漸移民台灣,如銅鑼灣書店老闆,林榮基;香港藝人黃秋生、杜汶澤等等,都戮力為台灣「做出貢獻」和「留下文化資產」而努力,使人異常動容。廣成指出:「現在雖然因工作來台,也承蒙台灣照顧,但香港人還是希望能夠盡一己的棉薄之力。縱使,能夠做一面鏡子,來借鏡台灣人也好。去更加地關注自身的土地與時事脈動和世界局勢,這是必要且迫切的。」畢竟,在疫情發生以來的這段時間,香港只會越來越糟,甚至會持續很長的時間。不過,廣成還是對於香港人感到有信心,因為他們雖然無法大力發聲,但拳頭依舊會握得緊緊地「永不遺忘」那些加諸於身的苦難與自身的宿命!這恰似黃秋生在「四樓的天堂」裡頭演出的推拿師傅所說:「心理的傷,身體會記得。」中國的霸道、威脅、恐嚇、霸凌、暴力、凌遲,不管在香港人,或台灣人身上,雖鑄下了「恐懼」,卻也帶來了「不屈」,和堅定地追求「自由之聲」的心願。期盼,我們一同守護腳下的土地,美麗的台灣!


從催淚彈下的漫畫家,看香港青年給台灣社會的重大警醒與反思,可以發現:「忠於初心的創作,就是在黑暗時代下,療癒和凝聚內心的一種力量;根植於土地的創作,是有靈氣與生命的脈動,也是台灣創作者必須堅持的地方;現階段,或許可以幫助香港的有限,但此刻,我們可以共同守護腳下的土地,讓民主、自由的生活永續……」想必,這正是「言論自由日」的最關鍵金句!


作者:黃宗玄


簡歷:1989年生於台南市,從小是聽著羅賓漢故事長大的孩子,兼具理性與感性的加成,牡羊座的性格下帶著不服輸的意志


將人生定義為一場不斷追尋的過程,透過此過程睜開眼認識世界。在二零零八年的野草莓學運中,開始關心社會議題,並深記著一句話:「肉體或許受限制;心靈卻要很自由」


大學時代開啟對寫作的熱愛,藉由寫作來剖析人生。畢業後在故鄉擔任物理治療師的工作,透過近距離接觸患者來描繪生命的體悟


受吳晟老師影響,矢志「在文壇上守護土地」。運用文字記錄被漠視的聲音、被遺忘的過去,以及最珍貴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