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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片取自：中央社 |
看到台北市政府亂用又亂調機要（〈林珍羽等機要借調爭議 議員抨擊成「政二代進修班」〉），讓人不禁想起這個重要爭論：「相信強人？相信制度？」或者換一個命題：「建立制度或沒有制度？」
機關首長任用機要有其自由度，所以是不是用政二代，不是法律制度問題，而是政治效果問題。但任用方式不合法或走在法律邊緣，就是法律制度問題。台北市議會舉出許多柯文哲政府例子，「多位議員質疑北市府經常從各單位借調機要人員至媒體事務組，像是林珍羽（議員林國成女兒）從原民會借調、市長柯文哲隨行秘書李旻蔚（議員李余典女兒）從公園處借調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議員質疑柯市府機要借調問題，議員王浩去年10月質詢就質疑，媒事組安插不少柯幕僚，且依人事處相關規定，媒體組員額無法養如此多人，就從其他局處借調人到媒事組，現任副發言人「學姊」黃瀞瑩、戴于文也都是從資訊局、原民會借調。」這種政治需要任命的機要，與原先規劃的狀況符合嗎？亦即這些人與他們原來任職的地方，真的符合其專長嗎？「有議員質疑，林珍羽有何原民相關專長？薛回稱，林努力在學習原住民語言，也有美術專長，讓議員有些傻眼，反問哪族語言？但薛未正面回應。」
這種任用機要到變成議會重要議題，顯見此一制度容易產生爭議。機要的設置是要來增強行政需要、避面制度的僵硬，但這也有衝擊人事任用制度公平性的可能。人事任用要制度化，本來就是要處理任意任用私人的問題。開方便門就是讓長官能在強化功能與任用私人間取捨，以使政治運作的效果達到相對比較大的好處。很多政壇強勢領導者會說他這樣做有其必要，且他是公正的，所以不會衍生弊端。問題是他開啟如此的作為，他的下屬也會依樣照做。而他們對外所講的話，也複製他們長官對外所講的話：這樣做有其必要，且他是公正的，所以不會衍生弊端。
從政治運作的例子與歷史來看，就是會衍生弊端。宦官掌權就是皇帝任用他的私人當機要，而這個機要會如此不循從制度而掌握權力，即令是很小的權力，也是因為與上位者、上上位者有特殊關係所致。這些人的直屬長官、同僚的人就不一定敢依法規範他們。問題就是這樣產生。企業最明顯且可以舉證，就是董事長特助。董事長特助就是制度以外的人事安排。法令上沒有位置，也因此沒有法定權力。但從總經理到公司單位都知道他和最有權力者董事長的關係，也因此他講的話就具有各種有形無形的影響力。他固然無法單獨發佈命令，比較堅持制度的人也可能會否定該特助的發言或「命令」，但有多少人能抗拒呢？且就算某人會抗拒這個非制度下的「命令」，但特助也可以請此人的上司發佈命令，讓這個「命令」、「要求」變成體制內的「命令」。柯文哲政府早有先例。蔡壁如就是。更進一步說，很多公司內的主管親戚、非正式管道而為私人請託進該公司、組織的員工，經常就是主管，甚至是最高主管的相關人事安排。明眼人對此都知道互動間的分寸。而這種狀況所造成的運作困擾，也將是負責人要以自己的業績、利益去承擔。就公職體系出現的問題，就是納稅者要間接承擔這樣做法的損失。
這種改變人事制度的強人運作，在實務評價成績上，一定不好嗎？卻未必然。因為人的問題經常是統計問題，不是數學問題。數學推論錯的選擇，也可能出現相對比較好或差的狀況下，在特定時間、條件下，否定數學推論的結果。因此，我們無法推論柯文哲目前人事運作的優缺點。但這個模式在長期一定會因私心而出問題。不出於此卻出於彼，不出於此時但出於彼刻。以往國民黨政要用人，不僅偏重國民黨，甚至任公職、教職、警察者，也強迫入黨以為升遷條件之重要考量。這樣做法產生的缺失為世人所共知。現在，柯文哲一堆機要多出自他創立的民眾黨，有步履國民黨覆轍之嫌，也實在難以服眾。且不少還有政二代背景。連要重用哪一個民眾黨的黨員，都有這樣的考量，說沒有私心？其誰能信？
我同意建立制度不能應付所有的變局，但先進國家及其大型企業，卻以建立完整的制度來指揮整個組織。我也認為給有能力的強人更大的權力，做事的成效更大。但引來的經常不是很有能力的人，但私心卻都很重。柯文哲能力如何？市政成績怎樣是可以公評的，但他的私心卻昭然若揭。這私心的成本是由台北市民承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