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就是一次斷捨離
by 楊書軒

日本收納大師近藤麻理惠(圖)在2010年出版「怦然心動的人生整理魔法」後成為暢銷作家。她在書中教導民眾用是否讓自己「心動」作為物品該不該留下的判斷標準,主張這能在整理家裡的同時,也整理自己的心靈。(圖取自netflix.com網頁)

前陣子走在台北,我猜是搭配《冰雪奇緣2》上映,走入商店、街頭,我不時聽到 "Let it go, let it go" 的高亢嗓音,聽不煩,偶而我也會跟著哼幾句。
  
連兩天大掃除,我又體會到神曲的威力,我只要猶豫這箱、這本、這件還要嗎,猶豫太久,"Let it go, let it go"就在腦中湧現,簡直像天使從金星降臨。
 
感謝我神力老姐幫我把至少200本大小書、雜誌、還有一堆雜物、光碟、壞掉的3C產品,還有二十本以上不再看的手寫筆記本全清出去了,擺放、挪移、擦拭……最後,我看著高高低低堆出的畫面,我感到非常羞恥,「為蝦米」會在一年內有那麼多東西不停在自行繁殖,而我根本不需要,到處亂塞,眼不見為淨。
 
或許過年就是一次斷捨離,對物件的斷捨,也對記憶的斷捨離吧。

難忘的是,我看到抽屜裡、盒子裡、箱子裡, 偶然有些過往戀人們送的禮物,有共同生活的記憶,有的很舊,或不實用了,就只是眷戀著,或別的什麼也說不上來的原因,留下來了,這一次猶豫著要留嗎,詠嘆式的"Let it go, let it go"又浮現了,簡直就像女王在你旁邊……我想如果真的忘不了的,那麼即使丟了,也會以另一種形式留存,或者它們早就是生命的一部份,這一次慢慢清出去了,或許那是真的保留。
 
不過有一些明信片、書信,我還是會保存,我覺他們的意義比眷戀更深,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超越時間的交流。書信對自己的意義或許比別人更深,甚至比「紀念」的形式更深。
 
有八封信,我看了一下,有一封裡面好多張信紙,是寫給一個人的,可是最後沒有寄出去,翻到的瞬間覺得羞澀,但也不再去想為什麼沒寄出去,也不再去看內容……
  
不過其他的物件,斷捨離的意志就強了,不想再眷戀什麼,或留什麼讓自己眷戀,我想要像開啤酒那樣的口氣說,我要迎新。
  
今晚終於、終於整理好了,空間變得清爽,內心也跟著清爽明亮,可以好好過年了。

我和老姐去買了「櫻花」的香氛,放在桌上,我還挑了一束藍色的滿天星,剪好枝,插在小花瓶裡,很可愛的天空藍,還帶著雲的層次。
 
我想,「斷捨離」從來都不可能,但能趨近,就能帶來真正的迎接,能清出,就有空間能迎接新的安放,這就是過年吧。
 
下次如果你也猶豫不決,不如也來感受一下Let it go, let it go……

作者:楊書軒

東海中文,東華創作所。
出版《鳥日子》雙套詩,正在籌劃《心之谷》。
持續在行走,採摘經歷,也持續在檢視這些經歷。